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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教日记|山云作幕——记南疆的天空

发布时间:2019-11-01 浏览量:

2019年10月31日,支教的第58天

(任教于八一中学)

拽着夏日阳光的尾巴,伴着婆娑树影,两个月的光景悄然而逝,今日偶然抬头,南疆的天空竟距我如此高远。

正值午后,天空蓝得耀眼,仿佛一个褶子都没有的蓝色绸缎,延伸向遥远的边界,有几只鸟儿偶尔从这蓝绸子上滑过,作为这天幕的配角,甚是好看。远远地,缓缓地,雪白柔软的云彩簇拥着秋天里的太阳走来。霜降后的太阳收敛了它热烈的锋芒,虚虚地悬在蓝丝缎般的天幕上。透过云层射出的光芒,似一个半阖着眼小憩的老人,把温暖的阳光洒在路旁枯黄的野草上,洒在靠着墙角打盹的橘猫柔软的肚皮上,慈祥而慷慨。我抬手覆盖住这看似硬币大小的闪闪发光的太阳,光线穿透我的指尖,把手指染成橘红的模样。山云作幕,此刻南疆的天空正悄然无声地上演一场壮阔的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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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茫戈壁,地上是凛冽的风穿过遒劲的草茎,奔向孤独伫立的洁白风车,转化成这片热土上最清洁环保的能量。天空则是被风吹成水墨渐变的蓝白色画卷,世上最纯净的蓝和着风的画笔,拥抱了白得最通透的云,仿佛是那远方绵延的雪山见证下相守千年的恋人,彼此缱绻,相互致意。这是我第一次对南疆天幕的印象——游方者常有所求,独栖者也自有所安。但即使远离故土,心中满怀思念,在看见如此壮阔的天幕的那一刻,一切苦闷与困境也终会瞬间释然。

最妙的还是黄昏的天空:先是一条纤秀的银河,两边绣着淡紫深蓝的蕾丝花边,无言地横舒在暗色的穹盖中间;然后是满天闪烁的繁星,缀在桃皮绒制的幕布之上,既不流动,也不拥挤,因为他们之间太友好、太可爱,好像三四岁的小孩子一个个坐在凳子上,低下头,轻轻吟诵着、歌唱着。几块桃红的、鹅黄的、青的、粉的星云悠悠地浸在深沉的夜色中,占去了大半的天空,色泽由浓到淡,由里及外,悄悄变化着,真像刚被春风吹醒的羞涩的花朵,或是幻想中颊上的红晕。他们有的像雾,有的像云,有的像摊开的小手,有的像手里的丝巾,有的像圆锥曲线旋转得来的立体图形,都安心地做着宇宙的背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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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他们这古老恒星爆炸的遗迹,又将在引力作用下诞生出新的恒星,好像曾经老人的居室,而今又重新粉刷,成为新的伊甸园和婴儿房,存蕴着新的希望。

这暮色像极了印象派的绘画,又像落满黄叶和花瓣的池塘,像月色底下生机勃勃的大海……

此刻已是午夜,十月随着我的键盘声宣告了它的结束。十一月的第一个夜晚向我揭开了它的面纱,此刻我感到如此浪漫美好——

浪漫是什么呢?浪漫是在做了旧的橙红色余辉里,在寒冷冬天早早归来的傍晚里,在第一颗星子开始闪烁的灰白色晨雾里,在月亮和太阳都会被遗落的炫目极光里,在所有模糊的笑脸都拨开云霭去见你的时候,我们化作一团不耀眼的烟火炸开在沉寂的混沌中。在这个瞬间啊,我想我愿意奉你彼时中国最西端壮烈而温柔的落照,这大概是这个冬天我赠你的最好的礼物。

图文:文学院 苏筱茜/校对:张力文/编辑:季君珂/审核:焦成冉